伐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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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点预警：不写

我发现我真的特别不会写这种在一起的过程……两极分化太严重了要不就是纯搞暧昧不走心要不就是在一起以后没羞没臊……大概这就是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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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才回去，发现枕头下的抑制剂少了一支。”恺撒发动引擎，“是不是你今天早上用的。”

他没用疑问句。

银白色的兰博基尼在短短五秒之内接近极速，急拐弯后冲上了去往医院的枫叶大道。恺撒正眼平视前方，余光却一直停留在楚子航身上。黑发青年一只手搭在小腹上，眼神已经有点虚浮，正努力晃着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

“……是我。”楚子航回答，“我只是觉得身上的味道有点大，并不是……”并不是故意的。

然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没必要解释这么多。

“不是什么？”

“……没什么。”

“你除了这句话还有别的能说吗？”

恺撒烦躁地按了两声喇叭。

楚子航默默地看着他。金发男人的双手紧紧地把着方向盘，指骨因为太用力而泛起突兀的青白色。

“我们去哪？”他果然换了句话，“预约的时间是在……”

“楚子航！”恺撒更暴躁了，几乎在一瞬间就被点燃，“你他妈能不能有点常识？不管你是多不想要肚子里多出来的这团肉，孕期打抑制剂——对，还是装备部特制的强力抑制剂。”他笑了笑，“你是连自己的这条命也不想要了吗？”

“……”

楚子航没办法反驳他。

他的确没想这么多，而且他觉得情况可能并没有恺撒说的那么严重……至少他现在的感觉是这样的。Alpha扑鼻的信息素大概是达到了临界值，再也控制不住，突然就在不足十平米的狭小空间内暴涨起来。他脖颈后的腺体一阵刺痛，连带着的是如潮水一般汹涌而来的不安……与发自本能的恐惧。

楚子航知道这是为什么，他和恺撒之间因为这个意外的小生命而建立起了一种类似于标记的精神链接。而现在恺撒的信息素实在是太浓郁了，并且带着极强的威慑力，说的不好听点就像刚打开的鲱鱼罐头。强压之下，他身体里的那个omega意图臣服于他身边这个强大的alpha，但是楚子航不愿意。双方的情绪浩浩荡荡地交织在一起，一团乱麻。恺撒是在担心他——捋清楚这一点的同时楚子航有些艰难地从周围窒息感中分出一丝理智来，然后用最大的力气给身边的人肩膀上来了一拳。

“……恺撒！”他的声音微微拔高了，“收起你的信息素——我没事！”

被他叫到的人抿着唇，顺着拳头上的力道仰靠在座椅上。

汽车马力加到最大，他静了一会儿，深吸几口气，随后摇下自己这边一半的车窗，沉声道：“对，你总是没事。”

楚子航有些难受地去摇自己这边的窗户，却发现被恺撒锁上了。

那双黄金瞳中终于浮现出一丝怒意。

“开窗。”他冷冷地说，脑袋昏昏沉沉，分不清肚子有没有在疼，“你想熏死我？”

“你先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恺撒一手把领带扯下来，然后拿冰凉的掌心盖在楚子航脑门上，不出所料，沾上一手的冷汗，“烫得都能去煮鸡蛋了？还没事？”

男人冷笑一声。

手掌贴过来的瞬间楚子航很明显打了个寒战。他扶着旁边的把手，额头抵在车窗上，觉得有点想吐。

三分钟后，恺撒带着满身的杜松子酒味看楚子航被推进了急救室，脑海里回放着他最后那已经称得上迷离的眼神，思维十分短暂地陷入了一个空谷当中。

“毒性反应导致的内出血，他今天早上使用抑制剂了？”白发苍苍的老教授边戴口罩边问，防化服下面还穿着宴会的白色礼服，显然也是刚赶过来。

“是，情况很严重吗？”

“还好发现得及时，所以只是有点不妙，但不至于太严重。从以前我就一直都不建议他使用装备部那群疯子研发的毒药，你怎么在这种时候都不看好他？”

毒药？

恺撒缓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医生说的是抑制剂。

他长呼一口气，心跳七上八下地打架：“是我的错。”

“行了行了，是不是你的错你一会儿和他讨论去……胎儿的去留问题你们商量好了吗？我说的不妙是指它。如果你们要摘除它的话现在是一个好时机，如果不要我就得换一种方法手术了。”

“留下的可能性大吗？”

“不知道。”医生耸了耸肩，“楚子航的身体情况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他的各项机能都在逐渐向一条真正的龙靠拢，许多病理反应也都不太走常规路线，所以……”

“哪个比较好？”恺撒打断他，“我是说对他本人。”

普林斯特教授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这可是你们双方的血脉。”老人泛着铅灰色的双眼锁定这个比自己高了一头还多的意大利男人，“一个A级，一个超A级……你是加图索家的人吧？楚子航的意愿我一直知道，但是你真的也愿意这么做？”

“他对我很重要，所以不存在这种问题，更和家族没有关系。”恺撒顿了顿，“辛苦您了。之后我会安排专机送您去加州大学继续参加您的生物学研讨会，时间应该还来得及。”

“好吧……可以。”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眼角弯起几道皱纹，“我是说你也很不错。我好像一直都没说过其实你当初也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钻出来的……如果以后有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讲讲那时候的事情，总之你比你那个混蛋老爹要好太多了……”

“谢谢。”恺撒再次打断他，“我知道，校长在介绍您的时候提起过，到时候我也很乐意洗耳恭听。所以现在可以开始手术了吗？”

“当然，不好意思。”老人仿佛恍然大悟，态度已经完全变了个样，“不要担心，我的孩子，我会把他完完整整还给你的，这次跟他以前相比都不算个什么事，我很有经验的……”

医生念念叨叨地进了手术室。

恺撒跟那盏亮红色的LED灯屏面对面站了一会儿，发现实在看不清里面的情况以后才坐了下来。西装外套被他随手扔在旁边的座椅上，他的脚尖不停点地，另一手则摁亮了手机。

“恺撒，希望在我到达学校也就是中午十一点之前，你能够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和我见面。来自你亲爱的叔叔，弗罗斯特。”

一条十分钟前的留言。

恺撒卸了电池和卡，对着医院的电子钟调了一下手表的时间，十点四十七。

怒气的消退，以及不安的浮现，起先都只是以零零碎碎的气泡存在于脑海当中。恺撒回想了一下他和楚子航不清不楚的这两年，的确除了在床上或者上床前后就没有什么温情的片段了，更多的还是斗殴和斗嘴。不管是在生活还是工作中楚子航拿捏分寸始终得体，不多问，也不需要恺撒多管，自己就能将一切安排妥当，表现出一副很擅长照顾别人也很擅长照顾自己的模样。是在日本恺撒才发现他其实不太擅长考虑自己的事情，但是也没料到居然已经到了医生说的这个“这次跟他以前相比都不算个什么事”的地步……

他这个人真当自己是炼金术炼出来的不死之身吗？

即便是作为混血种而言也太拼命了，恺撒的心情有些复杂。如果他没回去拿楚子航的手机，又或者回去了但是没有翻开枕头看，那么现在会是什么情况？

他不知道，没人知道。医生都说了，楚子航是个特例……一个真的没把自己当人看的特例。

也许再这样下去，他什么时候就只能听到楚子航的一纸遗言了。遗书上可能会编好给爸妈的死亡理由，楚子航自己会如约把刀留给恺撒……可是见鬼的他要一把毫无生机的刀做什么？他想要的明明是这个握刀的人。

这个目标他一直都很明确。可是楚子航自己又为什么一定要和他保持泾渭分明的距离？一边和他分明着还一边留着他的东西？除了那个钥匙链恺撒还在他宿舍里发现了自己穿过的睡衣，整整齐齐地叠放在衣柜的角落里，虽然沾着浓浓的霉味但毕竟还在，而楚子航之前告诉他的是明明是已经扔了……他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真的不在意，就不会刻意。

气泡开始膨胀。

恺撒想了想，明白了。

细节是骗不了人的，眼神也是骗不了人的。他们每次对视的时候都是楚子航率先移开视线，做ai的时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不明白？甚至还觉得这是由于楚子航拉不下脸跟他示弱的缘故……

恺撒觉得自己真是蠢爆了，楚子航也是，用路明非骂人的话来说，简直是两个傻Ⅹ。

他不禁撑着额头笑出声来。

然而笑着笑着他突然又有些难过，为了那个他没什么感情但还是注定夭折的可怜的小生命。不过没关系，楚子航还在就好，他把电池和卡重新安了回去，然后把弗罗斯特和庞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电话一瞬间就切了进来：“恺撒我知道你……”

“‘亲爱的叔叔’？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所以我们把见面的时间推迟一下吧……不，我现在在医院，时间还没确定，一个小时后我通知你。”

弗罗斯特在电话那头操着一口不熟练的中文威胁恺撒要是敢挂电话就……恺撒没听完，他的绅士与尊重从来没打算用在这群迂腐又自以为是的老人身上。半分钟后庞贝的电话也打了过来，相较于弗罗斯特，他的反应就要镇静多了。

“嗨儿子。”他先是打了个招呼，恺撒猜测他正在夏威夷的海滩上对比基尼少女们举着果酒，“你还好吗？我听说你最近终于和某个混血种女人有了你们爱的结晶，真棒，太棒了，她是谁？别担心，我只是友好地询问一下，出于对儿子和未来孙子的关心，昂热的口风实在是太紧了……”

“是楚子航。”恺撒回答，简洁明快。

“……”原本叽叽喳喳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几秒钟以后问，“楚子航？是我知道的那个吗？”

“我怎么知道你知道的是哪个。好了，你问完了吗？问完我就……”

“看来不是女人啊，是男人。楚子航，我听说过他……他很优秀，fine，虽然他们一直告诉我的都是你们之间的关系不太好……不过无所谓，相信家里也会很满意的。听说他是个beta？好吧，beta也不错，我们混血种不看重这个，反正你们现在也已经有孩子了。所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或者先订婚？其实我刚才是在想我好像可以直接把你们的结婚申请书递给昂热然后让他签字，而不用经过你们学校那个麻烦的系统的层层审核……”

“我警告你们最好不要拿他的血统说事，他不是我母亲，也许会一把火烧了加图索家，而且我也不会允许你们这么做。”恺撒挑了挑眉，“还有你到底想浪费我多少时间？那个孩子我们已经决定要拿掉了，我接你的电话就是为了向你宣布一下这件事情。如果你很闲的话，帮我把这个消息转告给家里的其他人，谢谢。”

一瞬间他听见那边酒杯落地的声音。

“你说要拿掉那个孩子？”庞贝玩世不恭的声音中难得出现了一丝裂痕，这让恺撒的心情更愉悦了，“不，不行，恺撒，你知道你们都是……”

“再见。”

他挂了电话，重新把庞贝拉黑。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想立刻见到楚子航。恺撒撑着额头想，他一定要告诉楚子航，我是真的爱上你了，然后问他，所以你愿不愿意承认你也爱我？

TBC

路人视角：

恺撒怒气冲冲→恺撒愁云满面→恺撒一脸纠结→恺撒笑了→不对恺撒又愁了→怎么愁完以后更开心了→最终：……（请自行脑补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