伐蝉

本来想很快完结的结果越开脑洞越克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

前文戳：

（一）

（二）

3

 

事情还要从接到任务的那一刻说起。

 

恺撒之前在北欧盯梢一个血统逼近阈值的过激派混血种，后来队伍里的某个大一学妹出了点岔子，导致目标人物被惊动，最终辗转逃窜到中国上海地区。恰好当时楚子航放假回家，于是诺玛就临时安排他去接应恺撒这个任务负责人……到这里为止都还很正常。是的，非常正常。

 

正常的他们，当然在一天之内就解决掉某个让恺撒从欧洲追到亚洲的混血种。楚子航的确称得上是一位完美的队友，从确定行踪再到围追堵截再到杀人灭口都贯彻了他们中国的那句古语，“兵贵神速”。

 

据说这是因为他答应父母，要陪他们去土耳其旅游。如果恺撒没记错，楚子航上个月才去那里的二代种古遗迹勘探过一次，中途运气爆发，带着全队的学弟学姐进了尼伯龙根，还烧了执行部的一辆迈巴赫和一辆上世纪的老古董吉普车，恺撒问他你再过去不会给当地人民留下心理阴影吗，杀胚回答说不会，卡塞尔学院的洗脑向来非常成功。

 

中规中矩，真是很有他风范的回答。

 

加图索家在伊斯坦布尔拥有相当丰厚的一笔资产——当初巴尔干半岛开采石油的时候庞贝过去参了一脚，而后弗罗斯特将不负众望地将这个传统继承下来，直接导致他们现在在那里也比较具有话语权。出于对对手的尊重，恺撒友好地询问他是否需要自己提供一些帮助，比如找一个靠谱的导游，或者提供一份旅游攻略，再或者干脆包了他们的衣食住行，而楚子航的回答依然简洁明了，他说不用，他父亲在那边有认识的朋友，所以不必麻烦。

 

听听，多么楚子航的回答。

 

当时恺撒一边啜着红酒一边想，还真是够不解风情的。而黑发青年一如往常，正襟危坐于电脑前，专心致志地整理诺玛传来的资料。从日本回来后他们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那些曾经在牛郎店里勾引女人赚钱养小弟的羞耻回忆共同横亘在他们心里，仿佛架起了一座奇怪又隐秘的桥梁。恺撒有点想和他碰杯，就像在香气扑鼻的化妆间以及狭小的胶囊旅馆中那样，但是一看到面瘫那张一成不变的脸他就突然觉得了无生趣，于是只好默默按捺下这个念想，放下酒杯，继续准备自己的毕业论文去了。

 

……不好意思，跑题了。

 

总之他们追着那个混血种跑遍了半个上海，最后在浦东的地下商城堵截住他。恺撒负责清场，楚子航负责……负责暴力执行。中途那个混血种堕落成死侍。他向出口冲去，而恺撒正抱着一个三岁的小女孩也往外撤，楚子航帮他们挡了一下，不是用君焰，是用刀。死侍在楚子航脖颈侧面划出一道淡淡的血痕，恺撒把怀里的小孩扔给他，然后自己掏出沙漠之鹰把那只怪物同类一枪爆头，over。

 

那之后楚子航的状态就明显不对，恺撒开车载他回酒店的路上他一直晕晕乎乎的。然而他还是拒绝了恺撒的帮助，飘飘然地上了最顶层，似乎完全忘了他和恺撒住在一个总统套间里。恺撒原本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伤，但是后来发现没有，而且那个垃圾在打斗过程中基本没机会近杀胚的身，就连脖子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也快在混血种强大的自愈功能下完全康复了。恺撒这才不得不怀疑他是中了什么招，比如什么奇怪的言灵。

 

直到今天早上他才确信昨天执行部后勤医生的猜测是正确的，果然是“时间回溯”，顺便解决了他盯梢一周以来的主要问题……然而这个解决的代价是一本正经的楚子航变成了仍然一本正经但是会叫自己“恺撒哥哥”的楚子航，对此，恺撒是在很难不心情不复杂。

 

他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挑肥拣瘦地向这个小楚子航简单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小楚子航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以后我到底是做什么的……”

 

恺撒中二心起，吹了声口哨，答：“是做拯救世界，保家卫民的活。”

 

楚子航：“？！”可是我们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国家的啊？

 

“……英雄吗？”

 

“不。”恺撒起身，施施然道，“是疯子。”

 

楚子航：“？！！”

 

他彻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什么叫做保家卫民的疯子？疯子难道不应该被抓进精神病院吗？

 

恺撒简直要乐坏了，天呐楚子航小时候实在是太好骗了，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他特地用了三个“太”来表达自己愉悦的心情。所以他究竟是经历了什么才长成现在这个不讨人喜欢的扑克脸？要知道恺撒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能够笑着打断庞贝那些哄他玩的小把戏，并且身体力行地拿走他的银行卡出门销金了。

 

邮件提示音响起。

 

恺撒拿起手机随便扫了一眼，原来是帕西发来邮件，说那位卡塞尔学院的校董想见他。这件事在他来中国前就定下了，实在没办法推掉，于是恺撒起身，把楚子航的笔电递给他。

 

楚子航还没从前一个困惑里走出来，便又陷入了下一个更深的迷乱中。

 

“会用吗？”恺撒问他。

 

楚子航点了点头。

 

“这是你的电脑，密码有点复杂……等会儿我给你写到纸上，你认识abcd还有1234吗？”

 

“……嗯。”

 

楚子航心想我又不傻。

 

恺撒放下心来：“那就好，你随便玩，也可以在房间里随意走动，但是绝对不要走出这个门，好吗？”

 

“嗯。”

 

“你手机里有我的电话号码，如果遇到什么没办法解决的事情就联络我。”

 

“好。”

 

男孩的额发乖巧地垂落下来。

 

恺撒满意地颔了颔首。

 

“你要去哪里？”楚子航抿着嘴问他。其实后面还有一句，他想问恺撒什么时候回来，但是想了想又觉得这是很熟悉的人之间才会说的话……他说好像不太合适，于是闭口不言了。

 

“我有点事要处理。”恺撒微妙地顿了顿。他今天居然破例从楚子航嘴里听到了这样一句类似关心的话——虽然发话的人大小不太对。他这个对手一直相当尊重他人的隐私，如果以前恺撒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他估计也只是淡淡地“嗯”一声，心情好的话或许还会加上一句礼节性的”一路顺风”，然后继续专注地做自己的事情，比如写他发给妈妈的早安邮件。

 

“哦……”

 

随着这一声意犹未尽的感慨，大人和小人的身影，有一瞬间居然奇异地重合了。

 

恺撒鬼迷心窍一般加上一句：“我会尽量早点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孩的眼睛一瞬间亮了一些。

 

他眨了一下眼，非常正式并且礼貌地对恺撒说：“路上小心。”

 

……

 

上车以后恺撒放出镰鼬，发现楚子航居然在看“小熊维尼历险记”，画面里那头橘黄色的胖熊大概正在难过地说:“哦，跳跳虎，难道我们不再是好朋友了吗……”

 

他终于彻底忍不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帕西正在启动发动机，一抬头就看到后视镜里的少爷几乎要笑倒在坐垫上，不由得奇怪地问了一声：“少爷？”

 

“没事。”恺撒按了按自己的嘴角，“帕西，你知道七岁的小孩都喜欢什么吗？”

 

帕西握着方向盘的左手突然抖了一下：“……”

TBC

 @什么鬼 以及太太我真的觉得这个lo是要故意斩断我们间的红线（不是（心情微妙……依然是回复被吞的一天，只能以后用小号试试了……